对于全球面临的诸多重大挑战，例如减少气候变化影响、增强金融市场韧性，以及推动发展中国家与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增长，人们早已达成共识。这些问题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因此，相较于各自为政的国家应对策略，多边合作无疑能带来更为显著的成效。然而，在探讨应对这些全球挑战的众多策略时，哪一条路径最为适宜，却并非一目了然。

        多边机构，特别是联合国及其《气候变化框架公约》、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金融稳定委员会、二十国集团及其《债务处理共同框架》，以及多边开发银行等，已在这一领域取得了诸多积极进展。但不容忽视的是，这些进展并不均衡。即使是这些机构的坚定支持者也承认，还需要更多的资源，尤其是财政资源，来支持更为协同一致的行动。

        那么，如何筹措足够资金以应对这些严峻的共同挑战呢？鉴于所需资金规模远超政府财政能力，引入私人资金成为不可或缺的一环。而要吸引私人投资积极参与，就必须创新金融工具并开辟新的融资渠道。

        幸运的是，布雷顿森林委员会已为此贡献了一系列具体建议，这些建议由其下设的工作组精心制定并发布，旨在满足当前迫切的资金需求。其中，主权债务工作组最近发布的关于主权气候债务工具（SCDIs）潜力的报告尤为引人注目。（笔者担任该工作组的联合主席）。

        SCDIs的核心思想是创造一种能够根据借款国经济能力灵活调整偿还负担的债务形式。例如，如果一个依赖农产品出口的国家遭遇极端天气，导致农作物大幅减产，其偿债能力自然受到重创。而SCDIs通过预设的债务组合调整偿债义务，充分考虑了这类不可预测的气候因素，从而有效减轻了债务重组或展期的风险。更令人振奋的是，若实际结果优于预期，SCDIs还能为投资者带来额外收益，使之成为对借贷双方均具有吸引力的工具，尤其适用于那些偿债能力容易受到外部不可控因素影响的情况。

        事实上，包括希腊、墨西哥、苏里南和赞比亚在内的部分主权借款国，已初步尝试了一种名为价值回收工具（VRIs）的SCDIs。但要充分发挥SCDIs（特别是VRIs）的潜力，还需在完整性、有效性和市场化方面做出更多努力。

        主权债务工作组的报告为此提供了宝贵的建议。例如，明确界定用于调整偿债付款的“触发事件”和债务组合方式，确保它们能够准确反映债务人支付能力的变化，这就要求有效捕捉和衡量债务到期时，主权国家可实际获得的现金流。同时，偿债公式应保留对债务人的正面激励，以降低道德风险。为了最大化自愿回归机制的上行潜力，建议将其嵌入相关固定收益债券中，以增强工具的流动性和被纳入债券指数的可能性。此外，标准化文件也至关重要，它有助于降低交易成本、减少风险，并促进SCDIs的主流接受度，正如债券合同中的集体行动条款那样。

        当然，即使在设计上不断优化，SCDIs也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虽然它们能够在吸引私人投资以应对全球挑战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但仍需结合更多金融创新方案，共同构建更加完善的金融体系。当前，开发更多具有潜力的金融新形式，已成为刻不容缓的任务。

作者：威廉·罗兹（William R. Rhodes），布雷顿森林委员会主权债务工作组联合主席，花旗银行前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约翰·利普斯基（John Lipsky），国际金融论坛(IFF)顾问委员会联合主席，布雷顿森林委员会主权债务工作组联合主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第一副总裁。

本文版权所有： Project Syndicate,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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